探討普16郵票以及該套郵票第13枚“廬山仙人洞”的發行問題,是很有意義的。但有些文章所述與事實出入較多,故作文商討。
關于普16郵票名稱及各枚郵票圖題
普16是郵電部于1974年4月1日發行的,其郵票名稱并不是《革命圣地》,而是《革命紀念地》。在這套郵票之前,中國郵政主管部門發行普11、普12、普14等3套《革命圣地》圖案普通郵票。1974年發行普16時,開始設計郵票名稱也是《革命圣地》,但當時參加討論設計的國家文物局、中國歷史博物館領導和專家提出,郵票名稱應改為《革命紀念地》。郵電部接受了這一意見,于1974年3月22日發出(1974)郵郵字第202號通知時,明確規定:“定于1974年4月1日發行《革命紀念地》普通郵票第十六組一套,共十四枚”,通知明確指出:“這組郵票均以兩色膠版印制,背面無膠,先出售第一圖、第二圖和第七圖,其余各圖陸續出售,不另通知。”有些文章稱,其余11枚于1975年11月12日后發行,不知有否根據?《中華人民共和國郵票目錄》還將此標示為兩次發行,實際是一次發行,陸續出售(或“分期出售”),不屬分期發行。
關于這套郵票發行的起因
1971年9月25日發行普14《革命圣地》圖郵票后,尚缺4種常用面值郵票(1.5分、5分、50分、1元),又因普14大多是4色影寫版印制,郵票廠凹印車間不得不投入大部分力量印制,影響了紀念郵票的及時印制和發行,故從1972年起,就設計新的《革命圣地》圖郵票,并確定以膠版(兩色)印制。另一方面,在“文化大革命”中發行普通郵票,對圖案設計也很重視緊跟形勢,此前郵政總局負責人就講過“普通郵票是我們宣傳毛澤東思想的一個重要陣地,在圖案設計上一定要突出毛主席和毛澤東思想”,因此在設計這套郵票的請示報告上即講發行目的是“為了擴大革命紀念地的宣傳”,并強調新設計的圖案都是前3套《革命圣地》圖郵票中所沒有的內容。
關于郵票的設計經過
李少華先生《孫傳哲郵票設計作品集》一書,對此作了一些介紹。實際上這套郵票圖案的選擇,不僅僅是孫傳哲先生從“上百幅照片”中挑選的,而是經過國家文物局、中國歷史博物館專家反復討論、篩選,并經領導審查、決定的。據孫傳哲先生在一篇材料中記載,當時國家文物局提出“這套郵票題材的政治性、原則性較強,必須按照毛主席的革命路線慎重選擇”,孫傳哲提出了方案,經反復討論,最后才確定現發行的這14幅“革命紀念地”圖案。其中“秋收起義——文家市”,“中國共產黨七屆二中全會會址——西柏坡”,“廬山仙人洞”是普14以及以前各組《革命圣地》圖郵票中所沒有的,前兩圖顯然是與毛澤東同志革命斗爭實踐相關的紀念地,是與發行這套郵票的主題思想相一致的。至此,反映毛澤東生平和革命斗爭實踐活動的紀念地,從韶山——中共一大會址(上海)——廣州農講所——秋收起義(文家市)——井岡山(主峰、茨坪)——古田會議會址——瑞金沙洲壩——遵義會議會址——北京(天安門、人民英雄紀念碑、人民大會堂),已基本上在普通郵票上反映出來。
“廬山仙人洞”一圖為何躋身普16?有文稱贊設計者設計這枚郵票“無論從構圖或取名,既尊重原作,又有藝術創新,票面設計是成功的”,但也認為“將仙人洞作為廬山的代表,進而放進‘革命圣地’,是牽強的”,其實何止是“牽強”?又何能談到“成功”?
人所共知,廬山只是一處游覽和避暑勝地,“仙人洞”也僅是其中一處風景,把它與“革命紀念地”聯系起來,無非是1959年7、8月間,中共中央在這里召開八屆八中全會,對彭德懷進行了錯誤的批判和斗爭。還有1970年8、9月間,中共中央在這里召開九屆二中全會,毛澤東寫了《我的一點意見》,嚴厲批評了陳伯達,打擊了林彪集團的勢力。當時,把這兩次斗爭稱為黨的第九次、第十次路線斗爭。在審議這枚郵票圖案時,中國歷史博物館專家認為:“廬山這幅可以要,十大路線斗爭中比較重要的地方”,而且表示:“用江青同志這張照片(即李進攝《廬仙人洞照》)比用八屆八中全會會址好,因全國都知道這就是廬山,主席還為它題過詩,用其他不如這張站得住”,最后就確定選用了江青這張《廬山仙人洞照》作為郵票圖案。實際上江青拍攝的并不是仙人洞,而是仙人洞西側的錦秀峰。因此,這枚郵票不但夠不上“革命紀念地”,而且文圖不符,無論從政治上還是藝術上都是錯誤的和失敗的。1976年10月粉碎江青反革命集團后,郵政總局于1976年11月15日發出通知,停止出售“普通郵票第16組中‘廬山仙人洞’一枚”,11月26日又發出通知,禁止使用這枚郵票。
五、全張中的其它版模特征
以上所講的各種可以表現在單枚或雙連票中的版模特征,都是因制版的技術關系而產生的必然現象。除此之外,在全張中還可見有另一大類有助于子模定位的特征,那就是曾用以論證其為凸版印刷的重要依據——把整個鋅板(或鋅代銅板)裝到木質墊版上使用的子模。
圖釘頭痕跡可見于:(序號前加*號的比較明顯可見)
1. 全張第1、2、11、12枚之間
2.第3、4枚之間
*3.第5枚右方
4.第6、7枚之間
5.第1l、12、21、22枚之間
*6.第40枚上方
7.第4l與51枚之間
8.第60枚上方
*9.第71枚下方
*10.第75、85枚之間
11.第80枚右方
*12.第90枚下方
13.第91枚左方
14.第95枚上方
因受圓釘碰擊而使邊框遭到破損的子模有:
1. 全張第14枚的右邊框(在“用”字之右,但缺口較小)
2. 第16枚的上邊框(在“拾”字之上)
3.第22枚的左邊框(在華表與“伍”之間而略偏上,但缺口較小)
4.第74枚左邊框(左邊的下1/3部分,有2處小缺口)
5.第84枚左邊框(在華表的中段之左,有幾處小缺口,又按:74、84兩枚的破口也可能出自其它的磨擦而不一定是圓釘的打擊)
6.第92枚左邊框(在華表的云板之左)
7. 第95枚上邊框(在“旅”字之上)
除上述“制版引起的”和“圓釘引起的”特征之外,在全張中還能見到一些(以至較多的)圖內斷線、多色點或邊框外多出色點、色線等等,但這類特征有時明晦不定,有些不易用筆墨描述,還有些尚不能認定為固有的特征,故均從略。下面只提一件比較特殊的“版模劃損”郵票。
此票位于全張第89號,在其主圖中有一條雖細但卻很長的破裂斜線,從“旅”字的左下方直至左外框距底4mm的內側,穿過城樓的飛檐和華表的下半段,總長可達20mm,這條斜線劃痕不知是制版時就已出現,還是印刷過程中發生。如屬前者自是一很好的固定特征,如屬后者,則可作為反映印刷過程的一個記錄(圖16)。
圖16 第89號票的“斜線破痕”位置示意
六、余論
從50元的版式研究結果,還引發出下面幾個相關的郵學方面的意見與問題:
1. 對收藏家來說,如已集有一件雙連、方連,或再加帶有邊紙等等,就常有可能查明它在全張中的位置。例如現有一件郵友收藏的四方連的清晰復印件,(圖17),第一步已能看出其版型分布是:
又因已知此種分布只出現在全張的第3、4橫行間,繼續查到方連的右上一枚與全張第22枚的“圓釘碰撞缺口”特征相符,再輔以票圖間距和(本文未作細述的)主圖內外的諸小特征,從而認定其在全張中的票位如下(還知道它原來是應該帶有左邊紙的):
把這樣的觀測記錄放到郵集貼頁之上,無論是自我欣賞還是參加展覽,顯然都比單純地放一件不加說明的四方連更有意義。
2. 對變體票的深入探討。50元票最有名的變體是橫雙連中縫漏齒,其現存形式有二:一是橫雙連,二是帶有右邊紙的橫4連,最右一排且為復齒。因橫4連可認定漏齒位于全張的第8、9直行之間,作者據廣東蔡少明郵友的展品復印件(圖18)查明此4枚均是B型,在全張中有可能屬于第2、5、9三橫行中的一行,此件左2枚具有b、c子模特征,認定了這件橫四連在全張中的位置是:
廣東呂景焱展品中的橫四連復印件(圖19)顯示是A型,具有第39枚的d號子模特征和第40枚上方圓釘頭特征等等,故可認定是:
接著再查幾位郵友的藏品復印件,得知此變體也都出于第8、9直行,但橫行位置各不相同。如福建陳國成所藏(圖20)是48,49廣東容源輝所藏是78,79(圖21),日本細沼茂的雙連帶底邊紙的票位是98,99(圖22),而老的香港楊乃強目錄(如1975年第三版)的附圖是88,89第89枚的“長斜線破痕” (如圖16)在圖片上就很清楚可見(圖23)。
根據這些漏齒票票位的確定,似可說明:①漏齒只見于第8、9直行之間,②最少應產生過10對。進而言之,今后如見到有其它的行間漏齒,或見到與已知票位相同的另一對漏齒,則可證明此變體的產生數將為“10”的倍數。——因為通常是把幾個全張疊在一起,同時進行打孔的,所以同部位的漏齒有可能不止一個全張。此外,也還可比較已見雙連如78、79與88、89之間的齒孔是否吻合以便核對之。
3. 本文利用的各件實物以及復印件等等總數不下20件,都符合前述有關版型、子模特征的分布(以至圖間距離等等),據此初步得出“50元票只有一塊印版”的結論。同時也希望能有更多的連票、全張資料發表,使這個問題得到進一步的論證。
4. 其它4個面值郵票的版式也應為大家所關心。作者目前只見到100元的較大連票和10元的一件10方連。已可認定100元票的印版狀況是與50元的基本相同。現簡介如下:
100元票也可分為三種版型:A、華表完整,“旅”字之左(自上而下)二條粗橫線的起點基本上處于相同的垂直位置(圖24)。B、華表完整,如A所述的二橫線的起點不在同一垂直位置,而是上偏右、下偏左(圖25)。C、華表云板右下部完全破缺,破缺處的右方及下方細橫線也多有(程度不一的)缺、斷,致使此部位常呈一比較明顯的空白狀(圖26)。另,此型的“旅”字左方橫線特點則同B型。這三型的區別也可簡述為:A、華表整, “旅”左二線平;B、華表整, “旅”左長短線;C、華表缺, “旅”左長短線。
作者見到的實物是一件帶左、下邊的8x5=40枚大方連,另見一件帶上邊紙的四方連復印件,故可按自上而下的慣例命名型號。這二件連票的版型分布是:
觀察40方連,還有三點值得一述:①屬于全張第5、6直行內的郵票圖樣,均是左高右低。②全張第61,62,81,82等枚各可見到一些子模特征,而這些特征也同樣見于右面的第66、67、86、87等枚。如此種種、都與50元的全張相似。③最下二橫行的子模排列有些混亂,表明是有子模損壞和被替代的事實。如有更多的大張資料,當可繼續論證。
5. 3個低面值郵票主圖內的“旅”字右上方(在撇和橫之間)都有一圓點(圖27),而在50元和100元票內則無此點(圖28),這個“點”不知能否視為不同原模(或原圖,母模)的暗記。 10元票在此套票中屬于較貴品種。作者恰遇一個5x2=10方連,另再佐以若干單枚、雙連以及清晰的連票復印件,可知也應有三種不同版型,且多分別處在不同的橫行之中。但因未能確知第一橫行是何版型,故暫以X、Y、Z作為型號,現能認明X與Y、Z的區別是:X、“拾”字左部提手旁的—挑之左上方的橫線較長,與其上(有斷裂的)橫線長度相等(圖29)。在Y與Z,如X所述的橫線較短,(圖30),但尚未能Y、Z兩者之間的差別。
其上排齒孔曾經修剪、有可能是屬于全張的第一排,如真是這樣,那么,X、Y、Z即可“轉正”為A、B、C。作者以為10元印版的構成應與50元、100元基本同樣,而20元和35元的印版當也區別不大。日后如能集有足夠的實物與清晰圖片,參照50元票同樣的研究思路,全套旅大天安門郵票的版式問題都將會有滿意的結果。
[參考資料]劉廣實: 《圓釘頭與凸版郵票——并以此文紀念史濟宏同志》, 《上海集郵》1986年第3期 羅平、余耀強:《“普旅”天安門圖案郵票印版的新發現》,《南粵集郵》2003年第1期。(作者:劉廣實 文章來源:湖北集郵網)